10月25日英国进入冬令时以后，日落时间越来越早，冬季逐渐向我们走来。苏格兰的冬季令人吐槽的不仅有漫漫长夜，还有湿冷的天气。这里多雨且天气多变，不用看天气预报，每天随时下雨。可能上一分钟还艳阳高照，下一分钟则乌云迅速集结，下起雨来。从去年11月到今年2月，我没有见过干燥的路面，地上总是湿漉漉的，因为没等干，下一场雨就又来了。但是，街头打伞的人并不多，那是因为风不仅吹乱人们的发型，也会使雨伞变形。防水鞋、防水衣才是苏格兰人的防雨装备。就在这阴郁的天气里，我们的冬季学期也拉开了序幕。

　　苏格兰中小学每年有4个学期和4个假期。以我们珀斯-金罗斯地区为例，今年暑假过后，8月中旬开学的是秋季学期，上8周课，然后放2周秋假，也叫10月假。再开学后就是冬季学期，上10周左右课，放2周圣诞节假，这个假期会跨越新年。1月开学后是春季学期，这个学期最长，要上12周课。4月放2周春假，也叫复活节假。再开学就是4月下旬了，称之为夏季学期，仍然上10周课，6月底或7月初开始放6周的暑假。

　　冬季学期虽然天气糟糕，但气氛却是轻松而欢乐的，因为这段时间汇集了多个英国的传统节日，有万圣节、篝火之夜（Bonfire Night）、感恩节、圣诞节以及苏格兰地区的国庆日——圣安德鲁斯日。每个节日都给了热情奔放的苏格兰人狂欢的理由。

　　第一个迎来的是10月31日的万圣节前夜，很多人家门口会摆上南瓜灯，小孩子们会装扮成各种可爱的鬼怪敲门要糖果，如果不给，就会捣蛋。人们都把万圣节前夜看作是尽情玩闹的好机会。去年我见识了珀斯的万圣节游行和狂欢之夜，男女老少全都身着奇装异服走上街头，下午开始游行，活动持续到晚上。广场上搭建的舞台上悬挂着鬼怪造型的装饰，孩子们在舞台上表演，周边有游乐设施和临时摊贩售卖各种小吃，音乐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11月5日的“篝火之夜”源于1605年一次阴谋叛乱，一个以盖伊·福克斯为首的极端天主教徒组织计划在11月5日炸毁英国国会大厦，暗杀包括英国国王在内的英国新教徒贵族。然而，阴谋败露，国王詹姆士一世下令将该团伙以叛国罪公开以火刑处死，民众点燃篝火并燃放烟花，庆祝国王逃过阴谋。喜爱狂欢的英国人把这个风俗保留到如今。去年，我受外国同事邀请，一起观看了大型篝火和烟花秀，之后又到他一位朋友家的花园里，我们自己点燃一堆篝火，一边吃烧烤，一边喝点威士忌，大家畅聊到深夜。

　　每年圣诞节预热总是从点灯仪式开始，这也是英国人迎接圣诞传统项目之一，珀斯去年的圣诞点灯在11月16日开启。现场请了有名的乐队表演，还有琳琅满目的节日街头食品。所有人大声倒计时，特约嘉宾按下灯光开关，街头彩灯闪烁，色彩绚丽的烟花照亮了天空。我感觉全城老小都出动了，街上人山人海，一片欢腾，点亮天际的焰火让每个人脸上都闪烁着光。

　　英国由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和北爱尔兰组成，每一个地区都有自己的国庆日。英格兰的国庆日是圣乔治日（4月23日），威尔士的国庆日是圣大卫日（3月1日），北爱尔兰的国庆日是圣帕特里克日（3月17日），苏格兰国庆日就是11月30日的圣安德鲁斯日。圣安德鲁被斯认为是苏格兰的守护神，苏格兰最古老的圣安德鲁斯大学就是以这位守护神的名字命名的。他是耶稣的使徒，苏格兰的旗帜图案是蓝底白色交叉X形十字，象征了圣安德鲁斯殉道时被钉上的X形十字架。这一天，珀斯的游行队伍里，男人们穿着苏格兰格子裙，吹风笛；姑娘们跳凯利舞，展示苏格兰传统文化。

　　随着圣诞节临近，圣诞气氛逐渐浓厚。每周末，市中心的圣约翰商场里都举办“遇到圣诞老人”活动，圣诞老人坐在驯鹿拉的车上，等待孩子们与他合影。去年12月7日在街头还举行了大型的圣诞老人跑步活动，满大街的男女老幼都装扮成圣诞老人，按照规定路线跑过珀斯的主要大街和一个公园，有牵着狗跑的，也有推着婴儿车跑的，热闹而喜庆。

　　今年的万圣节马上要到了，但英国新冠疫情愈演愈烈，最近几天的日增确诊病例早已超过3月，不得不采取一些封锁措施，人们无法回归正常生活，节日的集会自然都取消了。冷冷清清的街道让我十分想念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充满异域风情的欢乐场景。不过商场和超市里仍然开始售卖大南瓜和万圣节面具服装，本周五，我们学校也要照例举办万圣节变装日活动，学生们可以穿着任何奇装异服来上学。我也买了一个大南瓜，自己做了一个南瓜灯。一个人过节也不能含糊，这是一种生活态度。

　　冬季学期开始后，虽然疫情有所反弹，但小学的面授还是开始了。开学就迎来孩子们最喜欢的万圣节，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教学的好机会。我设计了万圣节的中文课，这节课主要是结合南瓜灯来学习五官的汉语名称。在游戏中训练学生的听说和快速反应能力，就是让学生根据指令做动作。例如，当听到“西蒙说摸你的鼻子”就做相应的动作，但只说“摸你的鼻子”时就不动。做错的就需要复述这个词2遍。让学生们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学会用汉语说五官。最后，让孩子们制作万圣节贺卡，画上南瓜灯，写上五官的汉字。

　　这个冬季注定比以往更加艰难，但春天终究会到来，疫情也终究会过去，我选择乐观坚强地面对挑战。（作者系苏格兰中小学孔院汉语教师）